特殊标志保护制度

    (一)什么是特殊标志

    根据国务院《特殊标志管理条例》第2条及第21条的规定：特殊标志是指经国务院批准举办的全国性和国际性的文化、体育、科学研究及其他社会公益活动所使用的，由文字、图形组成的名称及缩写、会徽、吉祥物等标志；或是经国务院批准代表中国参加国际性文化、体育、科学研究等活动的组织使用的名称、徽记、吉祥物等标志。大到奥林匹克五环、北京申奥中国结、“中国印——舞动的北京”、2010年世博会申办标志、2001年APEC会议中国会议标志，小到全国各地每年举办的国际旅游节、艺术节的专用标志都可以依法保护。2002年我国商标特殊标志登记注册总数共40件。

    (二)特殊标志保护体系

    按法律效力和适用范围的不同可划分为五个层次：

    1、国际法。虽然目前还没有统一的特殊标志保护国际公约，但某些国际组织作为拥有较高知名度的标志的所有人，都在其成员国范围内约定该标志的使用规范。例如《奥林匹克宪章》、《国际展览公约》中就有奥林匹克标志和世博会会旗的使用规范。中国政府作为缔约国有义务遵守承诺，保护这些标志的知识产权。此外由世界知识产权组织制定、1983年生效的《保护奥林匹克会徽内罗比条约》明确规定了成员国“保护奥林匹克五环标志不被商业性使用”的义务，我国尚未参加该条约。

    2、法律。商标法适用于已登记为注册商标的特殊标志，著作权法将具有独创性的特殊标志作为文学艺术作品保护，比如征集设计的吉祥物等。专利法对包含有某个特殊标志的富有美感并适用于工业上应用的产品外观设计授予专利权，比如奥运会、世博会的纪念品等。反不正当竞争法则规范市场交易中经营者违反自愿、平等、公平、诚实信用原则，违背商业道德，在经销的商品上或在提供服务的过程中，擅自使用某个特殊标志，并造成消费者对该商品或服务的来源产生混淆或误认的不正当竞争行为。

    3、行政法规。国务院颁布的《特殊标志管理条例》是我国特殊标志知识产权保护的一般性法规。《奥林匹克标志保护条例》则是为“加强对奥林匹克标志的保护，保障奥林匹克标志权利人的合法权益，维护奥林匹克运动的尊严”而制定的专门性法规。

    4、地方法规。较有代表性的是《北京市奥林匹克知识产权保护规定》，内容涉及与奥林匹克有关的商标、特殊标志、专利、作品和其他创作成果的保护。

    5、特殊标志所有人自行制定的规定。内容以特殊标志使用许可的具体操作程序为主，在所有人与使用人之间发生法律效力。如2001年APEC会议中国会议筹委会发布的《2001年APEC会议中国会议标志使用管理办法》、申博阶段由2010年上海世博会申办领导小组制定的《中国2010年上海世博会申办机构名称、徽标等标志管理使用暂行规定》等。

    (三)《特殊标志管理条例》

    国务院于1996年7月13日发布《特殊标志管理条例》，分为总则、特殊标准的登记、使用与保护、附则四章，共22条。

    1、特殊标志的定义

    法律意义上的特殊标志必须满足三个条件：第一，该标志使用在文化、体育、科学研究及其他社会公益活动中；第二，该项公益活动的级别必须是全国性和国际性的；第三，还必须是经国务院批准举办的。不具备上述条件的标志不属于特殊标志，无法获得特别法的保护，只能寻求商标法和著作权法的保护。例如，中央电视台“心连心”全国义演的标志就属于特殊标志，而某位歌星演唱会使用的标志就不符合保护条件。另外经国务院批准代表中国参加国际性文化、体育、科学研究等活动的组织所使用的名称、徽记、吉祥物等标志的保护，也参照该条例的规定施行，中国奥委会、世博办的中英文名称、使用的标志就可据此予以保护。

    受保护的标志包括由文字、图形组成的名称及缩写、会徽、吉祥物等。与商标法一样，某些内容的文字、图形组成的特殊标志不予登记：有损于国家或者国际组织的尊严或者形象的，例如国旗、国徽、“红十字”、  “红新月”的名称等；有害于社会善良习俗和公共秩序的，如使用反面公众人物的头像作标志；带有民族歧视性，不利于民族团结的，如丑化少数民族形象的标志；缺乏显著性，不便于识别的，如单一的图形、通用的名称等；或含有法律、行政法规禁止的其他内容，这是法律概括性的规定。

    2、特殊标志的管理机关及职权

    经法规授权国务院工商行政管理部门受理特殊标志登记申请，经审查符合有关规定后发给特殊标志登记证书。特殊标志经核准登记后，由国务院工商行政管理部门公告，自此开始受条例保护。

    如获准登记的特殊标志：(1)同已在先申请的特殊标志相同或者近似的，如采用近似奥林匹克五环的徽标；(2)同已在先申请注册的商标或者已获得注册的商标相同或者近似的，如以NIKE及其钩型商标作标志；(3)同已在先申请外观设计专利或者已依法取得专利权的外观设计专利相同或者近似的，如以米老鼠、唐老鸭的玩具外观作吉祥物；(4)侵犯他人著作权的，如将“三毛”的漫画形象用作标志，经国务院工商行政管理部门审查属实后予以撤销。如果有人将紫绿两色的两个圆申请登记特殊标志并获准公告，任何单位和个人都可以其与2010年上海世博会申办标志近似为由请求国务院工商行政管理部门予以撤销。

    工商行政管理部门依所有人投诉受理特殊标志侵权案件，可责令侵权人立即停止侵权行为，没收侵权商品，没收违法所得，处以罚款等。

    3、特殊标志的有效期

    依据条例第9条规定特殊标志有效期为4年，自核准登记之日起计算。特殊标志所有人可以在有效期满前3个月内提出延期申请，延长的期限由国务院工商行政管理部门根据实际情况和需要决定。

    4、特殊标志的使用与保护

    特殊标志所有人可以在与其公益活动相关的广告、纪念品及其他物品上使用该标志，并许可他人在国务院工商行政管理部门核准使用该标志的商品或者服务项目上使用。被许可使用人应当是依法成立的企业、事业单位、社会团体、个体工商户。使用人与所有人之间应当签订书面使用合同，约定双方的权利义务。另外特殊标志使用人应当自合同签订之日起1个月内，将合同副本报国务院工商行政管理部门备案，并报使用人所在地县级以上人民政府工商行政管理部门存查。获得授权、签订书面合同后才能合法地使用特殊标志。

    侵犯特殊标志专用权的行为包括：擅自使用与所有人的特殊标志相同或者近似的文字、图形或者其组合的，如未经所有人同意将奥林匹克标志、世博会名称印刷在自己商品的广告宣传资料上；未经特殊标志所有人许可，擅自制造、销售其特殊标志或者将其特殊标志用于商业活动的，如在自己的商品销售活动中擅自使用“2008年北京奥运会推荐产品”字样；有给特殊标志所有人造成经济损失的其他行为的。此类行为可能涉及为侵权人实施侵权行为提供场所等便利条件的间接侵权行为，或毁坏、污损公众场所的特殊标志等。

    二、奥林匹克标志的知识产权保护

    (一)充分利用现有的知识产权法律保护

    依托我国现有知识产权法律体系足以构筑保护奥林匹克标志知识产权的平台。从法律效力范围上，国家层面的有《奥林匹克标志保护条例》，地方层面的有《北京市奥林匹克知识产权保护规定》；从法律效力层次上，一般法是《特殊标志管理条例》，特别法是《奥林匹克标志保护条例》。

    北京申奥成功之后，我国当时的法律制度不能完全涵盖奥林匹克知识产权的保护范围，对其中不属于商标(特殊标志)、著作权、专利的内容很难准确适用直接的法律依据；对奥林匹克知识产权，国际奥委会要求有关国家特别是奥运会主办国直接给予立法和行政方面的保护；我国当时的法律、法规尚不能同保护奥林匹克知识产权的法律法规完全衔接；国际奥委会也不主张权利人动辄通过诉讼渠道维护奥林匹克知识产权。基于上述原因，国务院在2002年2月4日公布了《奥林匹克标志保护条例》作为一项重要的特别立法，为办好第29届奥运会提供保障。条例共15条，自2002年4月1日起施行。

    1、奥林匹克标志的范围

    条例第2条规定本条例所称奥林匹克标志，是指国际奥林匹克委员会的奥林匹克五环图案标志、奥林匹克旗、奥林匹克格言、奥林匹克徽记、奥林匹克会歌；奥林匹克、奥林匹亚、奥林匹克运动会及其简称等专有名称；中国奥林匹克委员会的名称、徽记、标志；北京2008年奥林匹克运动会申办委员会的名称、徽记、标志；第29届奥林匹克运动会组织委员会的名称、徽记，第29届奥林匹克运动会的吉祥物、会歌、口号，“北京2008”、第29届奥林匹克运动会及其简称等标志；《奥林匹克宪章》和《第29届奥林匹克运动会主办城市合同》中规定的其他与第29届奥林匹克运动会有关的标志。虽然法条内容繁多，但从权利主体角度可简单划分为三类，分别是永久属于国际奥委会专有的奥林匹克标志，中国奥委会的奥林匹克标志，奥运会申办机构和纽委会在申办、筹备以及举办奥运会过程中形成的奥林匹克标志。

    2、奥林匹克标志的使用

    作为奥林匹克标志权利人，国际奥林匹克委员会、中国奥林匹克委员会和第29届奥林匹克运动会组织委员会对奥林匹克标志享有专有权。未经其许可，任何人不得为商业目的(含潜在商业目的)，使用奥林匹克标志。

    条例第5条特别列举了“商业目的使用”的行为方式是：专指以营利为目的将奥林匹克标志用于商品、商品包装或者容器以及商品交易文书上；将奥林匹克标志用于服务项目中；将奥林匹克标志用于广告宣传、商业展览、营业性演出以及其他商业活动中；销售、进口、出口含有奥林匹克标志的商品；制造或者销售奥林匹克标志；可能使人认为行为人与奥林匹克标志权利人之间有赞助或者其他支持关系而使用奥林匹克标志的其他行为。以上六大类的行为都侵犯了奥林匹克标志权利人的专有权，侵权人要依法承担相应的行政责任和民事赔偿责任。

    3、侵权行为认定及法律责任

    只要是未经奥林匹克标志权利人许可，为商业目的擅自使用奥林匹克标志，即侵犯奥林匹克标志专有权，引起纠纷的，由当事人协商解决；不愿协商或者协商不成的，奥林匹克标志权利人或者利害关系人可以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也可以请求工商行政管理部门处理。人民法院有权依权利人申请采取诉前禁令、证据保全等临时措施。工商行政管理部门处理时，认定侵权行为成立的，可采取责令立即停止侵权行为，没收、销毁侵权商品和专门用于制造侵权商品或者为商业目的擅自制造奥林匹克标志的工具，没收违法所得等行政处罚措施。

    如利用奥林匹克标志进行诈骗等活动，触犯刑法的，依照刑法关于诈骗罪或者其他罪的规定，依法追究刑事责任。

    目前北京奥组委在现有的法律框架内已对奥林匹克标志采取了商标申请、版权登记、特殊标志备案等多项知识产权保护措施。”

    (二)兼顾奥林匹克标志使用的特殊性

    由于奥林匹克标志除标志权利人直接使用外，很大部分将由企业在商业范围内使用，在即将全面启动的北京奥运拓展计划中，就将有许多符合条件的国内外企业申请获得奥林匹克标志的使用权。因此必须规范标志的授权管理和使用，将知识产权保护落实到标志使用合同中，严格界定使用的标志范围、商品范围、地域范围，明确使用人的权利和义务。

    三、世博会标志的

    知识产权保护

    (一)制定专门法律法规保护世博会标志知识产权

    可参照奥林匹克标志保护模式，因为就标志而言两者在使用和管理上有许多共同之处。并且有必要在中央与地方两级制定相应的法律法规强化保护。虽然依据现有的《特殊标志保护条例》、商标法、著作权法、专利法、反不正当竞争法所构成的保护体系可以应对一般的知识产权纠纷，但对于世博会的名称缩写、办展主题等不属于传统知识产权领域的内容就很难有效保护。

    已出现的有关世博会标志的侵权行为大致可分为以下四类：第一，未经授权将中国2010年上海世博会申办徽标、主题、海报和口号等，与本单位名称混用、连同或夸大宣传；第二，直接借用中国2010年上海世博会的主题——“城市，让生活更美好”进行产品促销，或借祝贺申博成功的名义，违规使用申博标志和口号，利用广告展示企业自身或产品形象；第三，利用世博会知识产权组织大规模经营活动；第四，以世博为主题组织各类会议、论坛，借助中介机构组织进行商业运作。此外，有些机关团体在宣传中随意对标志、口号等世博会知识产权进行直接或变形使用。

    目前最为重要的是尽快出台一部规范世博会标志使用的专门法律，明确受保护的标志范围、标志的权利人、许可使用的条件及程序、侵权行为的种类及法律责任等，力求做到对世博会标志进行最充分、最完善的保护。《中国2010年上海世博会标志保护条例》已进入起草阶段。由上海市知识产权局和有关知识产权管理部门共同负责，在广泛听取各方专家意见，借鉴国内外特殊标志保护的立法经验基础上，充分考虑世博会标志保护的特殊需要，并结合中国和上海知识产权保护的实际情况尽快制定出台。

    (二)明确世博会标志的范围

    依据2010年上海世博会领导小组办公室于2003年5月23日在市政府新闻办召开的“世博会知识产权保护工作”新闻发布会上公布的世博会知识产权包含的一系列内容涉及标志类的是：(1)国际展览局专有名称及中、英、法文的缩写、标志、会徽、会旗及格言等；(2)中国2010年上海世博会名称及其中、英、法文的缩写、标志、会徽、主题、口号和会歌等，主要包括：中国2010年上海世博会，上海2010年世博会，2010年上海世博会，2010年世博会，上海世博会，中国世博，上海世博，世博等；(3)中国20，0年上海世博会申办委员会名称、标志、徽记，包括：中国2010年上海世界博览会申办委员会，2010年上海世博会申办工作领导小组，2010年上海世博会申办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上海申博办等；(4)即将正式成立的2010年上海世界博览会组织委员会、执行委员会名称、徽记及标志等；(5)中国2010年上海世博会组织委员会会徽、吉祥物、会歌、图案标志、会旗、格言、专有名称，在申办、组织过程中的官方宣传口号及与世博有关的其他标志。

    审视、梳理我国的特殊标志保护制度，源起于申奥和申博的成功。将奥林匹克标志和世博会标志的保护纳入法制化轨道，则是以公示的方式告知社会公众，它们依法享有知识产权的特殊标志，受我国知识产权法的多层次保护。用法律的武器维护奥林匹克标志、世博会标志知识产权人和相关权利人的合法权益，通过合法程序更好地使用用奥林匹克标志、世博会标志，将为中国筹备以及最终成功举办第29届奥运会和世博会创造良好的知识产权保护环境。

作者单位：上海大学知识产权学院